不尽的哀思——忆黄揆春老师二三事
3月30日清晨，在学校大礼堂前，照例聚集着一些打太极拳的人，人群中没有看到平素坚持锻炼的黄揆春老师的身影。有人说：“黄老师昨晚突然去世了。”听到这个噩耗，我和很多老师都惊讶地喊起来：“不可能，怎么可能呢？”是啊，一向和蔼可亲的、一向乐观向上的、一向勤劳朴实的黄老师怎么会突然离世了呢？直到讣告贴出后，我才不得不相信，黄老师真的离开我们了。看着讣告，我尽力压抑着悲痛，但泪水依然溢满了眼眶。
前几年，黄老师曾把她的舞台演出照片送给我。回到家里，我对着黄老师的演出照，郑重地鞠了三个躬，我的思绪不禁飘到去年3月18日。那天晚上，由学院歌剧系、萧友梅音乐教育促进会、校友会共同主办的《黄揆春教授师生音乐会》隆重举行。离开演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，综合楼201演奏厅里，已经座无虚席。校内、校外的许多知名人士纷纷赶来。已届八十、风度依旧的黄老师为大家演唱了《都有一颗红亮的心》和《鳟鱼》，她的两个哥哥为她操琴，黄老师的演唱赢得了大家的热烈掌声。如今，刚刚一年，歌声犹存，斯人已去，怎能不令人悲伤？
我翻开去年音乐会的节目单，重温了黄老师的过往。节目的扉页上有于润洋院长题词：“黄揆春老师从艺六十五周年从教五十周年。为我国的声乐艺术和教育做出了杰出贡献。”王立平题词：“半世纪耕耘桃李芬芳，八十岁华诞吉祥如意”。节目单简介中有如下一段：“黄揆春教授自幼受家庭影响，喜欢京剧。十三岁接触西洋音乐，十五岁师从一位德国男高音学习声乐，1956年在第一届全国音乐周上，参加了由中国儿童艺术剧院演出的黎锦晖的儿童歌舞剧《小小画家》，在剧中扮演小画家。同年考入2023澳门原料网大全。在上世纪五、六十年代，曾多次为毛主席、周总理等国家领导人演出，并受到他们的接见。七十年代多次受电台、国际台邀请，录制了大量的中外文歌曲，并灌制了唱片，八十年代后，多次被邀请在全国各地演出和讲学。”简介让我回忆起一件事。那是2009年纪念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的演出前，黄老师积极准备歌剧《青春之歌》的选段，我问她：“为什么选这些歌曲演唱？”她说：“1960年声乐系曾演出过歌剧《青春之歌》，那时，我就扮演林道静。如今过去半个世纪了，重新唱唱，也是让年青人对过去有些了解。”平时看到的黄老师，衣着不修饰、不打扮，和蔼平易，仅仅面部神情比一般人生动，原来她是个大演员，林道静是当年无数年青人喜欢的一个人物，能扮演过林道静真是了不起，我的崇敬之心油然而生。
黄老师是大演员，也是最体恤学生的普通人。大约十几年前，我的一个学生要学习声乐，于是我找到黄老师，黄老师答应教他。此后，那个学生去黄老师家上了几次课，歌唱水平有了很大提高。黄老师看他家中困难，就从没有收过学费。黄老师自己很简朴，对待别人却十分宽厚，这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记忆。
因为黄老师的两个哥哥都是外语教授，我曾以为他们是外语世家。有一次，我问黄老师：“您父亲是外交家吗？”她笑咪咪地说：“我父亲是银行家。”家庭的优越让黄老师和她的哥姐们从小就接触艺术，所以前几年电视节目中专门有黄氏兄妹的京剧演唱，显示了他们作为票友的实力。如今黄老师的哥哥都已年过九旬，依然健在，他们最小的妹妹却先离他们而去，这怎么不令人悲伤呢？
自古以来，阴阳两隔都是最让生者悲痛的事，黄老师和老伴感情甚笃，黄老师常说：“老陆身体不好，我得照顾他。”的确，平时无论上街买东西，还是上食堂买饭都是黄老师一人承担，也常看见老两口一起去玉渊潭、去宣武艺园相伴拍照。如今黄老师先走一步，陆老师受到无法承受的重创，怎能不令人悲伤呢？
黄老师离我们而去了。我们很都想送她最后一程，但讣告说：不开追悼会。我想，这是黄老师生前的嘱咐，她是不想麻烦大家，不想劳累她的家人。我仿佛看到黄老师在云端微笑地看着我们，我仿佛听到黄老师轻柔地说：“大家不要为我悲痛，你们要继续乐观地生活。”，去年金融街街道歌咏比赛时，黄老师做评委，当时有人开玩笑地说：“黄老师，您得给我们高分啊。”黄老师笑而未答。比赛之后，黄老师说：“我打分是实事求是的，你们和新华社唱得都不错。”可惜我们还是得了二等奖。今年6月7日，金融街街道举办第八届歌咏比赛，我们站在舞台上，心中感觉黄老师仍然在台下做评委，大家唱得很用心，结果我们获得了名副其实的一等奖。我想：黄老师在天上一定也会和我们一样开心。她会说：“祝贺你们，希望你们继续努力。”
黄老师真的离我们而去了，但我们会永远记住她的音容笑貌、记住她的高尚品德。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，真诚地、乐观地生活，让黄老师放心。黄老师生前，对待大家象妈妈一样慈祥，我们要对她说：黄老师，您安息吧！我们永远怀念您！
赵洁
